2015年9月30日 星期三

有謂「有明之無善治,自高皇帝罷丞相始也。」你認同黃宗羲對「明之無善治」的解釋嗎?試加以析論。(10分)

有謂「有明之無善治,自高皇帝罷丞相始也。」你認同黃宗羲對「明之無善治」的解釋嗎?試加以析論。(10分)


有謂「有明之無善治,自高皇帝罷丞相始也。」你認同黃宗羲對「明之無善治」的解釋嗎?試加以析論。(10分)



如果認同這說法,可以強調以下各項:

丞相不單能輔政,而且補救了天子不賢引起的問題。

明太祖廢相就使君主無人輔弼。自成祖以後,諸帝大多昏惰,既無能者輔助,引來宦官亂政。

明代雖設內閣,但是內閣地位遠低於丞相,而閣臣只有在得到君主的支持下才能影響朝局。由此可見,政局之好壞全繫於君主賢愚的情況,沒有因內閣的出現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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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認同這說法,可以強調以下各項:

綜觀歷朝,賢君比賢相重要,因為君主賢明方懂得用賢相,所以黃宗羲認為天子不賢,但可依賴宰相傳賢的看法是不成立的。

君主直轄六部,假如君主賢明,不單能防止權臣亂政,更可加快行政效率。明代政局敗壞,只是由於君主不賢。

明代設內閣亦有輔政獻策的責任,頗能取代丞相之任。

論者多認為內閣權位不高,而且其影響力之大小取決於皇帝的信任。然而,丞相雖為百官之首,但其政治影響力亦全繫於君主的重用與否,假如君主移政內朝,外朝的宰相亦會落得有位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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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明朝

一、中書省的撤銷與丞相制的廢除


明代中央政權機構,是圍繞著加強皇權,加強中央對全國各級各部門的控制而設置、演變的。



明初成立的中書省組織龐大,品級高,職權重。有左、右丞相,均正一品。平章政事,從一品。左、右丞,正三品。參知政事,從二品等高級官員,「率以勛臣領其事」。



六部是中書省的下屬機構,總掌地方軍政刑獄的行中書省,亦直屬中書省。中書省的職權是綜理機務,所有給皇帝的奏報,都要先白中書省;一切以皇帝名義發出的詔令、諭旨,也都經中書省再下達。


太祖指出:「國家大事,總之者中書,分理者六部,至為要職」,又謂:「中書,法度之本,百司之所承。凡朝廷命令政教,皆由斯出」。


但是,這樣一個權重震主的機構,與歷代在政治制度上不斷壓抑相權以尊君權的總趨勢是相牴牾的,也是追求大權獨攬的朱元璋所忌諱的。他指出:「人君
不能獨攬庶政,大臣便得以專權自恣用。」;秦亡是由於設了丞相,臣張君之威福,在立國稍後便對中書省嚴密防範。一是全面控制它的工作,在《高皇帝
寶訓》中,有對中書省一系列的敕諭,即包括了軍、政、文、財、外交、刑律、人事各個方面。


二是從人員上加以裁削。四年,以左丞相李善長「其年既高,驅馳侍立,朕心不忍」為借口,下詔讓他致仕,把這年僅58,勞績顯著,威望甚高的開國元勛輕輕易易地擠出了中書省。


九年(1376),汰平章政事,參知政事,通過這一系列調整,中書省主要官員已抽空了。


三是從組織上將其架空。把行政省改為上承下宣的布政使司,以去掉中書省對地方的統屬關係。在中央則從四方加以箝制,十年,「詔臣民言事者,實封直
達御前」,成立通政司,使四方奏疏可不經中書省而上達;十一年,「命奏事無關白中書省」,以切斷中書省與六部各司聯系。至此,中書省除了和皇帝聯
繫外,已是完全孤立了。


十三年 (1380),以謀反罪殺胡惟庸,「肅清逆黨」時株連達3萬餘人。然後「特詔天下罷中書省,廣都府,升六部」,使「權不專於一司,不留於壅蔽」。即提高六部官秩職權,將大都督府散為五軍都督府,均直屬皇帝,以從制度上終止了已存在1500多年的宰相制度。


在《皇明祖訓》首章中,亦書明「以後子孫做皇帝時,並不許立丞相,後世敢有言更改祖法者,即以奸臣論,無赦」。



果然,終明之世未再出現丞相,而權臣篡位的事亦沒有出現。但是,如果因此就認為撤中書省是個成功的改革,那就是誤解。因為取消了相權,皇權便更趨
於獨裁化;沒有法定輔臣,客觀上有利於宦官的擅權亂政。


從這個角度來說,黃宗羲謂「有明之無善治,自高皇帝罷帝宰相始也」,這評論基本上還是符合史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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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輔官


撤中書省之初,朱元璋對「政皆獨斷」頗為得意,但事隔不久,他已難於應付政務叢脞於一身的局面。據給事中張元輔統計,十七年
(1384)九月十四至二十一日,內外諸司奏事札達1660件,共3391事。


朱元璋不得不承認,「人主以一身統御天下,不可無輔臣」,所以於十三年(1380)九月設四輔官,春官,夏官,秋、冬官,任務是覆核司法、人事等工
作,與皇帝「講論治道」。但是,為了確保他們不能威脅皇權,朱元璋只選用那些「善屬文,勤慎好學」的老儒,這些人缺乏政治經驗,精力不足而處事迂
腐不決。


四輔官的設置時間很短,是一次失敗的嘗試,但它傳遞了一重要的、肯定的信息:朱元璋也需要輔臣佐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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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閣臣權勢的演變與內閣制度的確立


1.
洪武時殿閣學士之設置四輔官制失敗後,十四年(1381),朱元璋先後下令,命司法部門改判案件及各部門之奏章,均由翰林院會議、考駁,認為平允才奏聞。十五年
(1382)十一月,設殿閣大學士。


這時的殿閣學士都是正五品,「不過侍左右,備顧問而己」。具體任務是核閱公文,協助文墨工作。由於太祖勤政,所以他們「鮮所參決」,「未有
大學士而預機務者也」,可見當時內閣形同虛設。王世貞指:「大學士非內閣,(洪武時)原無內閣也」。只是由于殿閣大學士「授餐大內,常侍天子殿
閣之下,避丞相之名」,所以被稱為內閣學士或大學士,而官員調來擔任這工作被稱為入閣。因此盡管有殿閣之臣,而內閣並非官署名稱。


2.

永樂時內閣制度已見雛形


永樂時,內閣成員的素質、職能,比洪武時有了顯著的變化。朱棣以藩王身份奪得帝位後,面對復染的政局,迅速選拔了職位卑微,但年輕、精幹,忠
於自己的解縉、黃淮、楊士奇、胡廣、金幼孜、楊榮、胡儼7人「並直文淵閣」,「開內閣於東閣門內」,把各種機要事務、奏章文書,全都集中到
內閣擬辦。讓他們朝夕左右,機密重務悉預聞,開了殿閣之臣參預軍國大事的先例。甚至「帝就寢,獨賜坐榻前語」。


永樂二年 (1404),又讓他們兼職輔導太子。鼓勵他們盡心職任,做到君臣各盡其道。五年,閣臣不外調便成了慣例,而閣臣設置成了常制,人員也相對穩定。永
樂七年(1409)以後,成祖一再北征、北巡,讓楊士奇、黃淮輔太子監國。這些事實,都足以說明成祖確是把他們作為耳目心腹倚任。



但是,盡管如此,在永樂一朝,內閣諸臣始終只是五品官,只戴翰林之銜,沒有正式的官稱。閣臣設置雖已成為常制,但內閣並非一個穩定的行政機
構,它沒有法定的地位,沒有衙署,沒有印信,人員數額不固定,甚至在太宗、仁宗兩朝實錄中,連「內閣」這個名稱都沒有。


他們只是在文淵閣值班、起草誥敕、獻計獻策,沒有任何裁決政務或發布指示的權力。楊士奇說他們「所職代言」,即撰寫制誥命令誡敕之文,參與典禮、庶政之議及事
之關機密者。


綜上述看來,永樂時殿閣之臣設置相對穩定,其實際作用的發揮,通過代言對政局的影響,比洪武時有了很大的進展。但是,這時內閣制度也只能說是
比洪武時前進了一大步,有了內閣制的雛形,還不能算已正式建立。


3.
閣臣權勢的急劇上升與內閣制度的初步形成


仁宗剛即帝位,馬上加楊榮太常卿、金幼孜戶部右侍郎、楊士奇禮部左侍郎、黃淮通政使,全都兼大學士,即他們全部晉為三品,有正式官銜並領雙
薪。但是,他們只是掌內制,備顧問,不預所升職務,即不承擔六部職務的具體工作,也不能以六部的名義發布指令。自此以後,大學士所兼的六部職
務,都只是榮銜。



仁宗還讓他們有事時,密疏以聞。十月,命三法司「今後審決重囚,必令三學士同審」,開了三法司會同內閣審錄重囚的先例。
仁宗還建弘文閣,命楊溥掌閣事,並親自授給閣印,約定「有所建白,封識以進」。仁宗死,顧命大臣除蹇義外,就是楊士奇、楊榮、黃淮。



宣宗即位,罷弘文閣,命太常卿、翰林學士楊溥與楊士奇等「同治內閣事」,這是
《明實錄》中第一次出現「內閣」一詞,這時指的是文淵閣。


宣宗時內閣仍是無專職、無定員。宣宗以後,內閣地位的重要,內閣制度的初步形成,不僅體現在閣臣品位尊崇、得到信用,而且表現在掌握票擬的大
權,這是內閣擁有實權的關鍵所在。「宣德時,始令內閣楊士奇輩及尚書蹇義、夏原吉於凡中外奏章,許用小票墨書,貼各疏面以進,謂之條旨」。即
代擬好御批的稿,貼在奏章面上同時上呈,供皇帝採用。這就使閣臣直接掌
握了處理國家政事大權。


正統時,票擬成為定制,屬於內閣專職。「各衙門奏章留送閣下票旨」,這樣,事權所在,六部有事不向內閣關白請示,閣權重於部權的局面開始形成。正統七年,英宗以楊士奇、楊溥為「輔相元
老」,這是皇帝稱閣臣為「輔臣」的開始。



閣臣的簡選、加官、朝參班次、分工,也都未形成制度。從仁宗到英宗這段期間,內閣制度有了很大的發展,從「大學士以太子經師恩屢加至三孤,望益尊」,而進為「宣宗內柄無大小,悉下大學士楊士奇等參可否」;正統時「論言批答,裁決機宜,悉由票擬」。


「內閣」、「入直文淵閣」在《實錄》中正式出現,以及制敕、誥敕房的設置,文淵閣成了閣臣辦公之地等,均可見內閣此時已初步形成。當然,也只是初步而已。





4.
首輔出現與內閣制度的確立


天順年間開始,內閣制度又有新的變化。天順元年(1457),先後命徐有貞、李賢掌文淵閣事,這「掌」已不是「入直」,而是負責,它開了首輔制度的先河。英宗信任李賢,而李賢「有所薦,必先與吏兵二部論定之」。這
樣,內閣與六部關係進一步密切。


憲宗時,內閣仍專掌制敕文書,又任輔專之職,與聞國政,但由於皇帝不上朝,「凡四方章奏,不召內閣大臣裁決,惟付之右內臣」。


正德一朝,政權完全落到太監手中,內閣雖然一直保有三四人,實際上內閣所起作用甚微。


內閣制度進展較快並最終確定,是在嘉靖、萬歷時期,其具體表現:


首先,是內閣等同於中書省;首輔、次輔區分明顯;首輔代表政府,專權如丞相。成化、弘治年間,已有廷臣在指斥宦官攬權時,提出「內閣之官,乃
相職也」,「我朝之有內閣,獨前代之有中書省」,要求歸政權於內閣。武宗瀕危時,謂「以朕意達皇太后,天下事重,其與內閣輔臣議處之」。


而最早明確地把內閣與中書省等同起來的皇帝是世宗。世宗即位之初,歸權於內閣,肯定「內閣典司政本」。


世宗對宦官始終有顧忌,知道要實行有效的統治,維護自己的權力,必須要有內閣的支持。嘉靖六年,張璁入閣,直接論奏「今之內閣,宰相職也」提出「責之
(內閣) 以擇九卿」。


以後,楊一清、張聰先後任首輔,於是首輔、次輔、群輔之分日見明顯,如李時為首輔,夏言次之,顧鼎臣又次之。雖說首輔主筆票擬,次輔共同商
決,但實際上夏、嚴嵩、張居正居首輔時,其他輔臣只能「唯唯」,到天啟年間,閹黨要奪權,才改為由輔臣分任票擬。



這時,嚴嵩先是獨相,後當首輔,「儼言以丞相自居」,「事無大小,咸專於己,人有少違,必中以禍」。在人們心目中,他已代表了政府,兵部尚書
丁汝夔受嚴嵩欺騙,臨刑時便嘆「我為政府誤」。連皇帝亦認可了他「雖無相名,實有相權」。


首輔權重延至隆慶時,高拱以首輔兼掌吏部,自己覺得「權得無太重乎」。他和輔臣張居正都自認是「得以平章重務」的輔弼之臣,又是以丞相自許。
萬歷時的張居正更是史上少有的權相,他厲行改革,其命令雖萬里外,朝下而夕奉行。


其次是閣臣可以兼掌部院,從而擁有行政實權,位於部院之上,實際上己經恢復了中書省統率六部的格局。正德以前,晉升為尚書,或以尚書身份入閣
的輔臣,並不管部的具體工作。閣臣掌管六部具體事務,始於正德元年(1506)入閣。


可是嘉靖以後,閣臣掌部院己為君臣所認可,張璁、方獻夫、嚴嵩、高拱等閣臣都曾兼掌部院事。到天啟時,孫承宗以兵部尚書入閣,仍
兼掌兵部。


崇禎時劉宇亮、楊嗣昌、李健泰等閣臣還先後督師征戰,即閣臣不僅可以「侵部臣之權」,而且可以實實在在地擁有行政權、軍權。這時他
們已不再是單純的「代言之臣」,而是超於府部大臣之上。但是這些都是違反了祖制的,所以雖然有事實,而始終沒有一種制度上的規定。



再次是內閣建制的完備。嘉靖十六年(1537),世宗以內閣規制未備,令太監高忠帶領官匠
到內閣,與大學士李時等「相計修造時宜」。


於是以文淵閣之中一間恭設御座,旁四間各相間隔,而開戶於南,以為閣臣辦事之所。至此,內閣規制才算最終完備,而文淵閣之名,以後亦被內閣所代替。

- -



四、明朝內閣制度的特點


明朝內閣制度有自己鮮明的特點。

1.
形成時期長,而且始終沒有取得法定的地位,始終不是中央一級正式的行政機構從永樂開始,歷代皇帝都在不同程度上寄大政於內閣,皇帝「其不接見
臣下而能統治天下者,以有閣臣票擬故耳」。


但是,他們誰也不敢擔當違反祖制的罪名,誰也不願從己經取得徹底勝利的皇權中,又拿出一部分給閣臣分享。所以內閣進展緩慢,而且始終未能成為中央一級正式的
行政機構。


2.
內閣與皇權矛盾重重,又始終屈服在皇權的重壓下閣臣與皇帝矛盾,除了反映為封還詔旨一類以外,很多反映為閣臣在中
葉以後不斷提出辭職。


皇權與內閣矛盾,亦反映為明代閣臣善終者少,有政績的不多。明代內閣權力不穩定,雖然有嚴嵩,張居正之顯赫,但他們一是乘皇帝靜攝而
代行皇權。一般閣臣來說,由於基本上都是文學侍從之臣出身,入閣後權力之大小,只決定於票擬被採用的情況,所以呈現為不穩定,沒有保
障,沒有連續性。


與漢、唐、宋相比,明代輔相的業績並不顯著,這一方面固然與入閣前之資歷有關。漢、唐、宋之宰相都要經歷郡邑,而明之閣臣卻基本上出
於翰林院。他們沒有從政經驗,不知民間疾苦,對政事自然難以提出切實可行的措施。但另一方面,則由於他們權力不穩定,被司禮監擠著,
被皇權壓著,即使有抱負也難於施展。


顯然,這樣的內閣只能助長皇權,而不可監督、約束皇權。有明一代,內閣始終未能成為對皇權的威脅,從這個角度來說,朱元璋廢丞相的目
的是達到了。


3.
內閣受制於司禮監,矛盾深刻,但又不得不走司禮監的路子在中樞系統中,內閣有票擬權,司禮監有批朱權,是內外相維的雙軌
制。但雙方地位的特殊性使內閣難以與司禮監抗衡,雙方權力的大小,又是以皇帝的向背為轉移而互相成比,因此,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
相維相濟,而只能有對權力的激烈爭奪。


皇帝寵信司禮時,司禮盡奪內閣權力,如劉瑾、魏忠賢時;否則就是權相出現,如嚴嵩、張居正時。嚴嵩、張居正之顯赫,還得討好司禮監,就是明証。


綜觀有明一代,內閣對宦官之干政,雖亦起過一點制衡作用,如成化年
間,由於閣臣一再堅持,汪直主持的西廠一度被撤。但總的來說,內閣
是越來越受制於司禮。內閣為司禮監扼制,以致明代成了宦官為禍最烈
的朝代。


4.
內閣與六部經常互爭雄長,矛盾重重


歷代及明初,六部均隸屬於丞相,凡事必須秉承宰相的意志,自撤中書省、提高六部品秩後,六部變成直接對皇帝負責,職權完整,而且在閣
之上。但隨著內閣品位的提高,又有票擬權,內閣比六部更接近皇帝,部權便在不同時候、不同程度上為內閣所侵。
但是,內閣畢竟不同於中書省。


從制度上說,六部不必聽命於內閣,而內閣則「凡百政事,非下部必不可行,不能行」。於是內閣借位尊勢崇而力圖控制六部,六部則鑽內閣沒有法定地位和權力的空子,力圖擺脫
控制。因而閣部經常爭權,尤其是爭奪人事權。

內閣與六部這種職權界限不清,工作上彼此失調,大大影響了明政府的行政效率。在客觀上,則有利於司禮監的擅權亂政。


5.
內閣中矛盾激烈,尤其嘉靖以後,閣臣間的傾軋突出


由於閣臣的任用、權力大小、去留,均沒有明確規定,又由於首輔與次輔間權力懸殊,在天啟以前一直無明確的職責分工。所以閣臣間爭奪權
勢的鬥爭激烈,尤其是「嘉靖以來之首輔,莫不由傾軋排擠而得之」,如嚴嵩拉攏科道彈劾翟鑾,使翟被「削籍為氓」。嚴嵩與夏言互相排
擠,致夏言被棄市。


在閣內的紛爭中,閣臣不但各自培植自己的勢力,玫使明中葉以後的政治日益腐敗。


從明代內閣制度的種種特點,可見內閣制度在當時並未能成為與君主專制政體完全適應的輔政制度。內閣地位的特殊又使它成了矛盾輻輳之所,各種矛盾的
發展,無一不是加劇了政治的腐敗。


- - -


五、明代地方行政


明代地方官署的建制,基本是省、府(州)、縣三級制。

1.



明代的省是從元代的行省制度演變而成的。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 改行省為承宣布政使司。分為十三布政使司,亦即十三省。


明代布政使司的長官是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和都指揮使。明代中後期逐步形成總督巡撫統率三司的制度,督撫由最初的差官變成地方最高長
官。其中,總督轄區常常超過一省,巡撫則限於一省之內,常常有一省不只有一個巡撫的情況。下面分別說明。


1.1.總督


明代總督起初係因事臨時設置,具有監察考核地方官吏的職權,名稱也不固定,有總督、總理、提督,國初兵事專任武臣,後曾以文
臣監督,文臣重者曰總督,次曰巡撫,後職權不斷擴大,包括軍務、民政、鹽政、河道、漕運、農桑等,所管轄的地區也由邊關擴
大到內地,一省擴大到數省,崇禎年間有管轄五省或七省的總督。


明代總督雖然可以統轄各省都、布、按三司,但其權力又常常受到鎮守太監和巡按的牽制。此外總督雖然可以節制巡撫,但並非巡撫
的上司,所以通常只能起到互相制約的作用。


1.2.巡撫


明代巡撫之名起於洪武:「洪武辛未敕皇太子巡撫陝西,巡撫之名始於此。建文元年,命左都御史、給事中,充採訪使,分巡天下,
問民間疾苦,賞廉平吏,斥貪墨不職者,皆得以便宜行之。」可見
明初的巡撫還只是臨時差遣的朝官,是大臣出巡。


明代中葉以後,巡撫成為久駐各省的地方官,通常以副都御史、僉都史的頭銜出任巡撫。巡撫統轄各省三司,全國十三布政使司均設
定員巡撫。


巡撫作為各省最高軍政長官,設有巡撫衙門,其職權為撫循地方、考察屬吏、提督軍務。

明代巡撫制度的形成適應了強化中央集權的政治需要和整肅兵備防禦寇的軍事需要,對於省三司職權加以統一調節,改變了三司並立
的權力結構。


巡撫具有一省最高權力,但卻設有形成地方割據勢力,其原因在於:明代皇權空前強大,巡按御史作為中央對地方的
監察官員制約著巡撫的職權,而各省鎮守、三司也不是巡撫的法定屬吏。


自永樂年間全國十三省設立鎮守總兵,宣德以降各地設鎮守太監,鎮守總兵和鎮守太監制約著巡撫。不僅如此,朝廷對巡撫的
推舉、考課、黜陟、改調、糾劾等控制很嚴,內閣、兵部、吏部都能指令巡撫。


因此,明代的巡撫身為封疆大臣,只能緊緊依附於中央政權,充當中央和省級政權之間的中介。


1.3. 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


明代省級政權由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組成,三司分掌行政、司法和軍事。


布政使司俗稱 藩台 或方伯,為一省行政長官。布政使掌一省行政,凡是朝廷的詔令,由布政使承宣,下達有關部門執行。對於屬僚稱
職與否進行考核是布政使的重要職責。


布政使每三年率府、州、縣正官朝覲京師,接受朝廷的考察。每十年各省由布政使組織府、州、縣編造丁口、田產及應派賦役的戶口黃冊,作為征收賦稅的根據。如果省內遇有大的建設工程及興革,以及一應政務,布政使與
都指揮使及按察使會商後,向巡撫、總督請示,然後得以施行。



按察使司


設按察使一人。按察使掌一省之司法,並負責整飭吏治政風,大事與布、都二司會商,報呈撫按,聽命於刑部、都察院。


按察司的職權十分重要,被視為都察院的派出機構:「明初置提刑按察司,謂之外台,與都察院並重。故大明按察司、都察院並列,
不視之為外官也。」明代中後期巡撫御史作為皇帝的代表巡狩天下,部分取代了按察使的職能,按察使司的地位和作用不免都有所
下降。


都指揮使司是一省的軍事長官。明初在各省置行都督府,又置各部衛指揮使司,共設十三都指揮使司,至宣德時增為十六都指揮使
司。


明代中後期,總督、鎮守總兵等兼職或專職的軍事長官直接統兵,都指揮使司的職能逐步削弱,往往徒有虛名。

-  -

2. 府


府是省以下的行政單位,直隸於布政使司。南京應天府和北京順天府,直隸於朝廷。明代有南北兩京,兩京所在地應天、順天二府與各省所屬
之府職權有所不同。


各省所屬之府自明初改元代的路時即設置。分天下府三等,糧二十萬石以上為上府,知府秩從三品;二十萬石以下為中府,十萬石以下為下
府。知府掌一府之政,舉凡獄訟、賦役、教化、考察屬吏、倉庫、河防諸事、都由知府負責。由於知府主管一個地區,一般到任時均持有皇帝
的敕書,以加強權威,而選拔知府的途徑往往是從稱職的同知中升任。


明代的州有兩類,一類是直隸於布政司的州,如四川的瀘州、湖廣的郴州等,直隸州的地位與府相同;另一類是府屬州,地位與縣相同,又稱
為散州。


3.縣


縣是明代的第三級行政區劃。知縣掌一縣的刑各錢谷等事,獄訟、治安、征收賦稅等均須親自過問。下設縣丞一人,正八品。
縣分府屬縣和直隸州屬縣兩種,地位大致相同。


明代共有二百三十四州,散州與縣的職權相同,但設官吏有別於縣:「知州掌教養州民之事,同知、判官為之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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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質疑黃宗羲 “ 有明之無善治,自高皇帝罷丞相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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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實錄序: 明實錄校勘記凡例 校印國立北平圖書館藏紅格本明實錄序 及後記
http://wx.cclawnet.com/mingchaoshilu/01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257卷)/ma00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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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5日 星期五

明實錄 : 大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二

明實錄 : 大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二


明實錄序: 明實錄校勘記凡例 校印國立北平圖書館藏紅格本明實錄序 及後記
http://wx.cclawnet.com/mingchaoshilu/01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257卷)/ma001.htm


  大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二


  乙未春正月戊午朔,滁師乏糧,諸將謀所向,子興言計多失。上數諫之,子興不聽。上鬱鬱,因致疾。


  一日,議出師,遣人召上,上以疾辭;召至再三,乃力疾往。子興命定計,上曰:“困守孤城,誠非計。今欲謀所向,惟和陽可圖。然其城小而堅,可以計取,難以力勝。”子興曰:“何如?”上曰:“向攻民寨時,得民兵號二,其文曰:‘廬州路’。義兵今擬制三千,選勇敢士椎髻左衽,衣青衣腹背懸之,徉為彼兵。以四槖駝載賞物,驅而行,使人聲言:‘廬州兵送使者入和陽,賞賚將士。’和陽兵見之,必納無疑。


因以絳衣兵萬人繼其後,約相距十餘裡。俟青衣兵薄城舉火為應,絳衣兵即鼓行而趨。取之必矣。”子興曰:“善。”於是命張天祐將青衣兵,趙繼祖為使者前行;耿再成將絳衣兵繼後。戊寅,天祐等至徙陽關。和陽人聞廬州義兵至,父老以牛酒出迎。會日午,天祐兵從他道就食,遂誤前約。再成候之過期,不見舉火,意天祐必已進。遽率眾直抵城下,城中人始覺有兵。元平章也先帖木兒急閉城門,以飛橋縋兵出戰。再成戰不利,中矢走,眾皆潰。



元兵追三十餘裡,至千秋壩;會日暮,收兵還。天祐等始至,適與元兵遇,急擊之,追至和州小西門。城上抽橋急,我軍奪其橋而登。彼軍爭橋,總管湯和遽以刀斷其索。天祐等登城大呼,衣服相亂,遇舉火輒滅之。城北門舊用木柵,元兵在城外者不得入,乃燒門欲入。天祐等複以石塞其門,遂據其城。也先帖木兒倉卒無措,乘夜遁去。再成兵既敗,其眾奔歸,報子興言:天祐等皆陷沒。子興大驚,謂上失計。俄又報,元兵且至,遣使來招降。



子興益恐,召上與謀。時兵皆出,城中守備單弱,上令合滁三門兵于南門,使填塞街市;呼使者入,叱其膝行以見子興。子興喻之多失辭,眾欲殺使者。上謂子興曰:“兵出城虛,若殺其使,彼將謂我怯。殺之以滅口,是速其來也。不如縱之歸,揚以大言。彼必畏憚,不敢進。”



子興從。上言縱之往,明日元兵果遁去。子興不知天祐等已拔和州,命上率兵二千,往收敗卒,仍規取和陽。至中途,再成敗兵聞上來,皆複集,得千餘人,合所將三千人。南越徙陽關,命諸軍皆息期。初昏,人燃十炬為疑兵,令罷眾息。上率鎮撫徐達、參謀李善長及驍勇數十人徑進,暮至和陽,始知天祐等已破城據之,使人呼天祐。天祐等至,左右舉火,上免胄示之,遂入。明日,撫定城中。


  初,天祐等雖據城,懼不能守,欲收子女財物歸滁州。及上至,人心始安,乃與諸將為城守計。既而元兵來攻,自城西門踰隍轉攻城北門。上命開門擊之,元兵阻隍大敗走。遣人報子興,子興遂命上總守和陽。上雖承子興命,而與諸將未同公署。因思受命總兵當位諸將上,然諸將子興舊部曲,皆比肩之人,而年又長,一旦居其上,恐眾心不悅。乃密令人悉徹去廳事公座,惟以木榻置於中,俟旦會以觀眾情。及五鼓,諸將皆先入。


上獨後至,時坐席尚右,諸將悉就坐,惟虛左末一席。上即就坐,不為異遇。公事至諸將,但坐視如木偶人,不能可否;獨上剖決如流,鹹得其宜,眾心稍屈服。時和陽城未甓,上與諸將會議分甓之計,城廣袤為十分,限以丈尺,克日完之。諸將玩為故常。越三日,與諸將閱城。惟上所分者已畢工,諸將多未就。上乃作色,置座南向,出子興檄置於上,呼諸將於前,謂之曰:“總兵,主帥命也,非我擅專。且總兵大事,不可無約束。今甓城皆不如約,事何由濟?自今違令者,即以軍法從事。”諸將惶恐,皆曰:“唯。”由是不敢有異言。


  初,諸將破城,暴橫多殺人。城中人民夫婦不相保。上偶出,見一小兒立門外,問曰:“爾何為?”兒曰:“候我父。”曰:“爾父安在?”曰:“在官養馬。”問其母,曰:“亦在官門下,與父不敢相顧,但以兄妹相呼。我不敢入,故竊候之。”上為之惻然,即召諸將謂曰:“比諸軍自滁來,多虜人妻女,使民夫婦離散。軍無紀律,何以安眾!凡軍中所得婦女,當悉還之。”明日,聚城中男子及所掠婦女于州治前。至則令婦女居內,男子列門外,兩旁縱婦女相繼出。令之曰:“果夫婦,相認而去;非夫婦,無妄識。”於是。夫婦皆相攜而往,室家得完,人民大悅。


  辛巳,元兵十萬來攻和陽。上以萬人拒守,連兵三月。間出奇兵擊之,元兵數敗,多死。及夏,乃解去。城中複乏糧。時元太子禿堅及樞密副使絆住馬、民兵元帥陳埜先各遣兵分屯新塘高望及青山雞籠山,道梗不通。上帥師往攻之,拔其傍寨。


明旦,進抵雞籠山側,因解鞍假息,忽有異風來觸。上疑和陽有急,分兵還備,複假寐。俄有蛇緣上臂,左右驚告。上視之,蛇有足類龍而無角。上意其神也,祝之曰:“若神物,則棲我帽纓中。”



蛇徐入絳纓中。 上舉帽戴之,遂詣敵營,設詞喻寨帥。寨帥請降,乃還師。未至和陽,三裡有卒持矛至,言:賊來攻和陽,幕官李善長督兵戰,卻之,殺獲甚眾。上歸喜,因忘前蛇。坐久方悟,脫帽視之。蛇居纓中自若,乃引觴酌,因以飲蛇。蛇亦飲,遂蜿蜒繞神櫝矯,首四顧,複俯神主項,若鏤刻狀。久之,升屋而去,莫知所之。人咸以為神龍之徵。未幾,敵眾皆走渡江。


  是時,濠城舊帥孫德崖等亦乏糧,率所部就食和州四境。德崖因求入城假居數月。上慮其有他,欲不許;彼眾我寡,力不能拒,不得已許之。


  適有讒上於子興者,子興怒即自滁州欲督過。上聞其將至,謂眾曰:“公旦不即來,必夜至。至則語我躬迎之。”既而,果夜至。會守門者亦與上有隙,故不以報。先迎子興至館,始來言。上亟往見子興,子興怒不言者久之已,而曰:“汝為誰?”上稱名以對。子興曰:“汝罪何逃?”上曰:“誠有罪。然家事緩急,皆可理;外事當速謀。”子興曰:“何謂外事?”


上曰:“孫德崖在此。昔公困辱濠梁,某實破其家以出。公今相見,寧無宿憾,此為可憂。”子興遂默然。德崖聞子興至,心不自安。明旦五鼓,遣人告上曰:“若翁來,吾將他往。”上大驚,疑必有變,急報子興備之。因往見德崖曰:“何去之速?”德崖曰:“若翁難共處,故去。”



上察其辭色無他,因謂之曰:“今兩軍合處城中,而一軍盡起,恐下人有不諧者。公當留後,令軍先發。”德崖許諾。軍既發,有餞其去者,邀上與俱,因出城行二十餘裡。忽城中走報子興、德崖兩軍相鬥多死者。上亟呼耿炳文、吳禎策騎而還。德崖軍先發在道者聞城中有變,又見上馳還,即來追。上躍馬疾馳追者,弗能及。頃之,遇彼軍,皆抽刃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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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倉猝無兵器,遂單騎入其軍。軍中多故人,一人直前忿曰:“城中殺害我軍士,汝甯不預謀?”上曰:“吾以送友,故出城。城中爭鬥,何由知之?”眾弗聽,亟持上馬,銜擁而行。上曰:“爾眾我寡,何用如是?”有故人雲:“且釋銜。”



執銜者少縱,上即策馬疾馳。群騎急追,兵及上身。上時衷甲,雖被創而無所傷,輾轉十餘裡,複為短兵所及,因墜馬。顧路左適有乘馬者在旁,亦與上有舊,呼與同載。上奔躍乘其馬,共載。複行數裡,遇德崖弟,麾兵欲加害。有張某者語眾曰:“吾帥孫公在和陽,存亡未可知。

萬一無事而先害朱公,郭公必遑憾于孫公。得無兩傷乎?姑少待,吾且往觀之。”張乃入城見子興,系德崖項與之對飲,即還告曰:“若從眾所為,幾害兩人。今彼此無恙事,不難釋然。”眾怒猶未息,張極力營解。是夕,與上同寢處,護視甚至。張蓋嘗德上者。明日,複拘入麻湖中。又明日,子興聞上被執,憂恚如失左右手,亟遣徐達等數人往代上。達等至,眾不可。張曰:“不如釋朱公,令還以出我公。”於是,上得還既至和陽,子興亦釋德崖去。既而,徐達等亦脫歸。



  初,子興既執德崖,欲殺之以報前憾。及聞上被執,乃釋德崖去。然心常怏怏,憂悶致疾。久不起,遂卒,歸葬滁州。子興,濠州定遠縣人,其先曹州人也。父郭公,少好星曆,年壯猶未娶,遊術至定遠,言人禍福壽夭多驗。邑人信之。邑中富翁家有女,瞽而未嫁。郭公過其門,翁以女命使推之,驚曰:“貴人也!”翁曰:“此女瞽,故未有配。”郭公遂納禮娶之。既娶,不數年,家業日殷,生三子一女,子興其中子也。始生,父卜之曰:“是兒得佳兆,異日當大貴。興吾家者,必此兒也。”


既長,兄弟三人皆善殖貲產,由是豪裡中。元末,民間造訛言,流傳四方。子興察其言,知天下必有變,乃散家財,陰結豪傑。至正辛卯,天下兵起。


壬辰二月乙亥,子興遂與所結豪傑子弟攻拔濠州城,據之,自稱元帥。為人勇悍善戰而性悻直不能容物,故卒以憤恨而終。後上即位,追封滁陽王,配張氏封夫人。子某為都元帥,攻集慶路戰死;季女事上為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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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實錄 :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一
http://wx.cclawnet.com/mingchaoshilu/01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257卷)/index.htm


明實錄序: 明實錄校勘記凡例 校印國立北平圖書館藏紅格本明實錄序 及後記
http://wx.cclawnet.com/mingchaoshilu/01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257卷)/ma001.htm


明實錄序: 校印國立北平圖書館藏紅格本明實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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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18日 星期五

劉天賜 :廣府話是香港文化之寶

劉天賜 :廣府話是香港文化之寶

劉天賜


廣府話是香港文化之寶


首先聲名:我不反對學唸國語,(普通話),語言上有溝通全國各地的功用,正如唸英文,英語在我們所處的世代,具有溝通全球各地的功用。香港當今在世界上,中國文化上應該教曉孩子『兩文三語( 中文,英文,英語,國語,粵語 )』,並不是嚴苛呀,現在歐美學生都至少懂三個語文,有利於生活應用,便利一生工作哩。


然而,香港生活上必須保存廣府話(普通稱廣東話,廣東地區幅圓很大,多種方言,潮洲語也是廣東話呀。)這是關乎廣東獨特的生活文化,關乎香港這個非常獨特地方的獨特文化,必須謹慎認真保留下來,猶如中國幾千年文化,一定要保留下來,不能摧毀,不能靜靜地消滅。必要承傳及發展。


廣府話的歷史可追塑到秦漢,經過千年以上的累積,沉澱,融和,淘汰,成為了說這種話語地區人士生活一部份。我們說廣府話的人,從少便以此語言溝通,並且依靠此語言思考。


用香港人的母語,廣府話溝通,即不知不覺中。應用了香港人生活的文化養料。『係咩?』說出來的高低不同音調,表示不同的語態。可表示信任,不同尾音,可表示了不信任!這些便是生活文化,如此等等,廣府話中很生動( 廣府話好生鬼),外省人士,外籍人士未必能夠如說母語的人那麼靈活運用。


每一地方,每一文化都有這種俗定俗成的語法,說話方式。留心以廣府話表述的『棟篤笑』或者笑話jocks,便知其中奧妙,很多『 啜核 』( 包括這個名詞)非以廣府話為母語者,絕不能明白『好笑在那裡 』。猶如,看美國荷里活笑片時,盡管英語水平高,不太明白巧妙在什麼地方。一切都關乎『地道文化』的問題。


北上尋金的港人,早年被 『 接地氣 』堵住了鋒芒。『接地氣』者,按照並且仿效當地語言,生活習慣而設立賣點,遷就當地市場要求。其實,外來者,早有本身全套語言模式、生活習慣,思維方式,怎努力去  『 接他人地氣  』,結果難於接上,只不過是客氣被排斥的籍口而已。當年,港式文化昌盛時期,外邊反過來『接港式地氣』,唱咸淡廣東歌,學聽港式笑話哩!


說到語言是我們思維的唯一工具,這不容爭辯了。生活上,少讀書或文盲都能說母語,從中便吸收了這種語言含有的養份,足以處世做人。文盲可不識寫  『 光棍佬教仔便宜莫貪 』,但他肯定


深明其中意義,這是廣府話地區積了數百數千年民間智慧提煉而成的『精句』,演化成通用簡潔一針見血的俚語。是千萬廣府俚語的寶藏。有些,更是其他省份,其他國家,其他民族沒有等同意義的精句。這些是以廣府話為思維的產物,我們地區之寶,不能取代之寶呀。


香港是好些寶貝的原產地,是港人前輩們的智慧,怎可不保留發展。


source:


劉天賜 :廣府話是香港文化之寶
https://www.facebook.com/TinChiLau/posts/953444401363571


趙敬邦 :唯識在香港的傳承

趙敬邦 :唯識在香港的傳承

香港在唯識思想的傳承上,於華人社會當中實可謂重鎮。本文即對這一廣為人忽視的情況稍做介紹11,以冀讀者對香港在保留文化上所做的貢獻,


有更全面認識之同時,亦使 . . ..


source :



趙敬邦 :唯識在香港的傳承
http://140.109.24.171/home/publish/PDF/newsletter/94/94-37-48.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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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11日 星期五

屍觀點 : 辯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說 ( 上 )

屍觀點 : 辯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說 ( 上 )

Cemetery News 墳場新聞


屍 觀 點 : 辯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說 ( 上 )

[ 青 永 屍 ]


香 港 的 網 絡 常 常 流 行 一 些 謠 傳 , 而 謠 傳 之 所 以 能 廣 傳 , 乃 因 不 求 甚 解 。 其 中 一 個 謠 傳 , 是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


甚 麼 是 「 中 國 」 , 甚 麼 是 「 華 夏 」 ?


「 夷 狄 進 『 中 國 』 , 則 『 中 國 』 之 。 」 這 是 《 論 語 》 的 教 訓 。 中 國 在 古 代 不 僅 是 一 個 地 理 概 念 , 而 且 是 文 明 的 代 名 詞 。 至 於 「 華 夏 」 , 就 是 「 中 國 」 的 意 思 。 在 未 有 文 化 研 究 學 科 之 前 , 我 們 理 解 的 文 明 和 文 化 相 同 , 也 就 是 一 個 民 族 的 制 度 風 俗 習 慣 , 中 國 , 在 古 代 就 是 一 個 先 進 、 正 宗 的 代 名 詞 。 這 樣 說 並 不 是 沙 文 主 義 , 而 是 有 理 有 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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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據 一 : 元 朝 是 承 襲 宋 朝 的 朝 代


有 些 人 認 為 , 元 朝 由 外 族 統 治 , 漢 人 血 脈 再 不 是 統 治 者 , 典 章 制 度 與 中 國 不 同 , 於 是 中 國 宣 告 滅 亡 。 而 事 實 上 , 元 朝 有 不 少 制 度 , 是 承 襲 宋 、 金 兩 國 的 。 在 中 國 大 陸 與 台 灣 的 學 者 的 研 究 之 中 表 示 , 元 朝 科 舉 考 試 , 考 材 依 然 是 以 朱 熹 所 注 的 《 四 書 集 注 》 為 據 , 可 見 程 朱 理 學 在 元 朝 蒙 古 人 統 治 底 下 , 依 然 是 正 宗 。 統 治 者 換 了 , 但 文 化 根 本 呢 ? 蒙 古 人 要 治 理 中 國 , 還 得 被 「 中 國 之 」 。


當 然 有 些 人 會 反 駁 , 認 為 蒙 古 人 色 目 人 所 考 的 應 該 不 是 朱 熹 版 四 書 。 然 而 台 灣 學 者 蕭 啟 慶 的 研 究 所 指 , 朱 熹 注 的 四 書 依 然 是 蒙 古 人 色 目 人 考 取 科 舉 必 讀 的 資 料 , 因 為 若 要 考 得 進 士 , 就 要 用 朱 熹 的 觀 點 「 代 聖 人 立 言 」 。 只 不 過 蒙 古 人 色 目 人 考 核 內 容 較 少 、 應 考 篇 幅 可 以 較 短 。


明 初 的 劉 基 , 也 即 是 我 們 耳 熟 能 詳 的 劉 伯 溫 , 也 是 進 士 出 身 , 更 是 一 代 大 儒 , 那 麼 在 元 末 的 他 , 有 失 了 儒 學 傳 統 嗎 ? 有 成 為 蒙 古 人 嗎 ? 還 是 「 中 國 」 人 、 還 是 「 華 夏 」 文 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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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據 二 : 元 朝 有 迫 中 原 放 牧 嗎 ?


英 國 工 業 革 命 前 , 曾 經 出 現 「 圈 地 運 動 」 , 所 謂 「 圈 地 運 動 」 , 就 是 將 農 耕 地 奪 去 改 為 牧 場 。 統 治 者 在 技 術 上 是 可 以 這 樣 做 的 。 但 這 種 情 況 在 元 朝 有 發 生 嗎 ? 他 們 有 沒 有 將 蒙 古 的 習 俗 帶 到 中 原 地 區 呢 ? 沒 有 。 反 而 , 他 們 學 習 農 耕 , 甚 至 政 府 有 公 告 勸 農 。 《 元 史 》 有 記 載 「 乙 酉 , 立 紙 甲 局 。 申 嚴 畜 牧 損 壞 禾 稼 桑 果 之 禁 。 壬 辰 , 立 司 農 司 , 以 參 知 政 事 張 文 謙 為 卿 , 設 四 道 巡 行 勸 農 司 。 」


生 產 模 式 也 保 留 了 , 生 活 習 慣 會 改 變 到 那 個 地 步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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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據 三 : 溫 州 遺 民


林 景 熙 、 陳 則 翁 、 鄭 樸 翁 等 曾 出 仕 宋 朝 的 官 員 在 宋 亡 之 後 , 並 無 殉 國 、 亦 沒 有 被 元 朝 人 屠 殺 , 他 們 不 仕 二 朝 , 但 不 等 於 他 們 不 講 學 、 不 延 續 儒 家 學 說 。 而 他 們 的 親 屬 和 鄉 里 , 是 有 出 仕 元 朝 擔 任 講 官 的 , 林 景 熙 認 為 以 禮 化 民 , 傳 承 文 化 亦 無 不 可 。 他 認 為 「 斯 文 」 是 中 國 有 別 於 夷 狄 最 基 本 的 差 異 , 本 是 儒 者 職 責 所 在 , 可 謂 責 任 重 大 。 林 景 熙 鼓 勵 其 出 任 講 官 的 弟 弟 林 松 存 說 : 「 生 人 之 類 , 不 為 禽 獸 鬼 蜮 者 , 無 喪 文 之 理 也 , 奎 復 明 , 他 日 以 文 瑞 世 , 微 君 而 誰 哉 , 予 老 矣 , 或 恐 後 死 得 與 於 斯 , 幸 君 之 亢 吾 宗 也 。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元 朝 雖 由 蒙 古 人 統 治 , 中 國 文 化 還 沒 有 消 滅 。 關 鍵 在 於 大 家 堅 守 , 在 於 大 家 努 力 , 在 於 人 人 認 清 歷 史 、 自 己 負 自 己 的 責 任 , 能 力 大 的 , 就 負 起 鄉 邦 之 責 。 於 是 人 人 有 救 , 人 人 自 得 其 所 、 活 得 有 骨 氣 。


宋 亡 之 後 , 是 有 中 國 的 。 元 朝 , 也 因 為 承 襲 宋 朝 啟 導 明 朝 而 成 為 中 國 的 一 個 朝 代 , 元 清 兩 朝 是 中 國 的 朝 代 , 這 一 點 歷 史 書 是 沒 騙 你 的 。 我 理 解 那 些 口 號 是 政 治 宣 傳 , 但 政 治 宣 傳 的 同 時 , 能 否 尊 重 歷 史 ?


請 不 要 再 傳 那 些 謠 言 。 如 果 這 篇 文 章 多 人 看 , 我 才 寫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 待 續 )



source :


屍觀點 : 辯 「 宋 亡 之 後 無 中 國 ; 明 亡 之 後 無 華 夏 」 說 ( 上 )
https://www.facebook.com/CemeteryNew/photos/a.729615857146034.1073741828.729586907148929/879572945483657/?type=1


中華史事 - 大中華的文明中斷於宋,破在蒙元, 殘敗在明, 沉淪金清, 衰在民國, 禍在鄧矮, 低智如今...
http://johnklon.blogspot.hk/2015/05/blog-post_11.html


為何說宋亡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華夏?
http://karkmantin.blog.sohu.com/238958508.html



2015年9月4日 星期五

明實錄 : 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一

明實錄 : 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一


  大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一


  大明太祖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姓朱氏,諱元璋,字國瑞,濠之鐘離東鄉人也。其先帝顓頊之後,周武王封其苗裔於邾。春秋時子孫去邑為朱氏,世居沛國相縣;其後有徙居句容者,世為大族,人號其裡為“朱家巷”。高祖德祖、曾祖懿祖、祖熙祖累世積善隱約田裡。宋季時,熙祖始徙家,渡淮居泗州。父仁祖諱世珍,元世又徙居鐘離之東鄉,勤儉忠厚,人稱長者。母太后陳氏生四子,上其季也。方在娠時,太后常夢一黃冠自西北來,至舍南麥場取白藥一丸置太后掌中,有光。起視之,漸長。黃冠曰:“此美物可食。”太后吞之。覺以告仁祖,口尚有香氣。明日,上生,紅光滿室。時元天曆元年戊辰九月十八日子醜也。自後,夜數有光。鄰里遙見,驚以為火,皆奔救,至則無有。人咸異之。


  常遘疾,抱之佛寺。寺無僧,複抱歸。見室東簷下一僧面壁坐顧仁祖曰:“來。”乃以手撫摩上頂。旦日,疾遂愈,後複疾。仁祖念前夢之異,欲俾從釋氏,不果。既而徙居鐘離之西鄉,後遷太平鄉之孤莊村。太后常謂仁祖曰:“人言吾家當生好人。今吾諸子皆落落,不治產業。”指上曰:“豈在此乎?”及上稍長,姿貌雄傑,志意廓然,獨居沉念,人莫能測。既就學,聰明過人,事親至孝,侍奉左右,不違意。一日黎明,仁祖坐於東室簷下,上侍側。有道士長髯朱衣,持簡排垣柵,直入遽揖仁祖曰:“好個公公,八十三當大貴。”仁祖初見道士突入,頗不悅;聞其言,異,乃留之,茶。道士不顧而去,既出門,不見。時莫知所謂及。上即位,追上遵號。推其年數,適符其言。


  歲甲申,上年十七。值四方旱蝗,民饑。疾癘大起。四月六日乙丑,仁祖崩。九日戊辰,皇長兄薨。二十二日辛巳,太后崩。上連遭三喪,又值歲歉,與仲兄極力營葬事。既葬,念仁祖、太后常許從釋氏,乃謀于仲兄。以九月入皇覺寺。僅五十日,寺僧以食不給,散遣其徒游四方。


  上遂西遊至合淝界,遇兩紫衣人,欣然來就,約與俱西。數日,上忽病寒熱,兩人解衣覆上身。夾侍而臥,調護甚至。病少差,複強起行。行數日,至一浮圖下。兩人者辭去,謂上曰:“姑留此,待我三日。”後三日,疾愈,兩人亦不至。上心異之。及行至六安,逢一老儒負書篋,力甚困。上閔其老,謂曰:“我代翁負。”老儒亦不讓。偕行至朱砂鎮,共息槐樹下。老儒謂上曰:“我觀貴相非凡。我善星曆,試言汝生年月日,為推之。”上具以告。老儒默然良久,曰:“吾推命多矣,無如貴命,願慎之。今此行利往西北,不宜東南。”因曆告以未然事甚悉。上辭謝之。老儒別去。問其邑裡姓字,皆不答。上遂曆遊光、固、汝、潁諸州,凡三年。時泗州盜起,列郡騷動,複還皇覺寺。上所居室夜複數有光,僧皆驚異。


  辛卯夏五月,汝潁兵起。


  壬辰春二月乙亥朔,定遠人郭子興、孫德崖及俞某、魯某、潘某等起兵,自稱元帥;攻拔濠州,據其城守之。


  辛醜,亂兵焚皇覺寺,寺僧皆逃散。上亦出避兵。日暮,上歸念無所逃難,甚憂之,乃禱於神曰:“今兵難如此,吾欲出避兵。志無所定,願于神蔔之出與處孰吉,明以告我。” 祝已投蔔,凡三,俱不吉。上曰:“出與處既不吉,無乃欲吾從雄而後昌乎?”一投卜而吉。上自念曰:“今豪傑紛紛,孰堪與禦亂者?況從雄非易事。”乃複祝曰:“兵,凶事。從雄吾甚恐,盍許以避兵?”複投蔔,珓躍而立。上知神意必欲從雄也,固守以待。未旬日,有故人自亂雄中以書來招曰:“今四方兵亂,人無甯居,非田野間所能自保之時也。盍從我以自全?”上覽畢,即焚之。數日,複有來告曰:“前日,人以書招公。傍有知者,欲覺其事,當柰何?”上慨然太息曰:“吾惟德命於天耳!”後三日,其人果至。與語,辭色無相害意。乃謝遣之。複旬日,又有來告曰:“先欲覺者不欲自為,今屬他人發之。公宜審禍福,決去就。”


  是時,元將徹裡不花率兵欲來複濠城,憚不敢進,惟日掠良民為盜,以徼賞。民皆恟恟,相扇動,不自安。上以四境逼迫,訛言日甚,不獲已。乃以閏三月甲戌朔旦抵濠城,入門。門者疑,以為諜,執之,欲加害。人以告子興,子興遣人追至,見上狀貌奇偉,異常人。因問所以來。具告之故。子興喜,遂留置左右。尋命長九夫,常召與謀事。久之,甚見親愛。凡有攻討,即命以往,往輒勝。子興由是兵益盛。


  初,宿州閔子鄉人馬公素剛直,重然諾,愛人喜施。避仇定遠,與子興為刎頸交。馬公有季女,甚愛之,常言術者謂此女當大貴。及遇亂,謀還宿州起兵應子興。以女托子興曰:“幸公善撫視。”子興許諾,與其妻張氏撫之如己子。已而馬公死,子興感念不已。上時未有室,子興欲以女妻上,與張氏謀曰:“昔馬公與吾相善,以女托我。今不可負,當為擇良配。然視眾人中未有當吾意者。”因言上度量豁達,有智略,可妻之。張氏曰:“吾意亦如此。今天下亂,君舉大事,正當收集豪傑與成功業。一旦彼或為他人所親,誰與共成事者?”子興意遂決,乃以女妻上,即孝慈高皇后。


  時孫德崖等四人起自農畝,性粗戅,智識皆出子興下。子興易視之,每議事獨與四人異。四人多不悅,協謀傾子興。子興時多家居,少公會。每視事,四人當先至,待子興。及子興至,謀不合,輒起去。四人乃專決之。自是,會集日簡。或數日始一會,會則四人瞠目視子興。子興不自安,謂上曰:“諸人若此奈何?”上曰:“此無他,乃簡會至是耳。”子興曰:“然。”明日,即出同視事。未數日,複家居不出。自是,意愈不協,互相猜防。


  是歲九月,元兵複徐州,徐帥彭早住、趙均用率餘眾奔濠。德崖等納之。二人本以窮蹙來奔,德崖等四人與子興反屈已下之,事皆稟命,遂為所制。早住頗有智數,擥權專決。均用但唯唯而已。子興禮早住而易均用,均用亦銜之。德崖等四人遂與均用謀,伺子興出執之通衢,械于孫氏將殺之。上時在淮北,聞難亟歸。道遇故人,止之曰:“郭公已被執,並欲執公,且勿往。”上曰:“郭公於我恩厚。有難不救,非義也。何丈夫之為?”乃馳至郭氏,惟見婦女,問其諸子安在。婦疑,不以告。上曰:“我豈外人?而乃疑我。今來謀脫公難也。”諸婦乃告以實。上曰:“我公素厚彭而薄趙,禍必趙發。此非彭不可解。”乃與子興二子往訴於早住。早住怒曰:“我在此,誰敢爾!”即會左右,呼兵以出。上亦被甲持短兵,與俱至孫氏。圍其家,髮屋而入。見子興鉗系幽窖中,肌肉皆傷。乃破其械,使人負以歸。子興遂得免。


  是冬,元將賈魯與月哥察兒圍濠城,城中極力拒守。


  癸巳春,元將賈魯死。夏五月壬午,元兵解圍去。城中乏糧,人艱食。上以鹽易米於懷遠,歸贍子興家。


  乙未,張士誠據高郵。


  彭、趙二帥既據濠州,挾德崖等為己用。是春,早住自稱魯淮王,均用稱永義王。


  六月丙申朔,濠城自元兵退,軍士多死傷。上乃歸鄉里募兵,得七百餘人以還。子興喜,以 上為鎮撫。


  是時,彭、趙二人馭下無道,所部多暴橫。上觀其所為,恐禍及己,乃以七百人屬他將而獨與徐達等二十四人南去略定遠。中途遇疾,複還。半月,疾始間。聞戶外有杖策歎嘖而過者, 上問故。左右告曰:“定遠張家堡有民兵,號‘驢牌寨’者。孤軍乏食,且無所屬,欲來降,猶豫未決。主帥將遣人招之,念無可行者,故惋恨耳。”上矍然曰:“此機不可失也。”即強起,詣子興請行。子興喜曰:“吾固知非爾不能辦此。然爾疾方愈,奈何?”上曰:“此豈高枕養病時耶?今失機不圖,將為他人所得。”子興曰:“須人幾何?”上曰:“人多則彼疑,十人足矣。”乃選騎士費聚等二人、步卒九人從行至定遠界。


  上病暑。再越六日,至寶公河,隔水望其營。營中見上至,勒兵以待。步卒懼欲走還。上謂曰:“彼眾我寡。走將安之?且彼縱騎以躡我後,必不能免。汝等且勿恐,但隨我入其營觀其從違。”頃之,營中遣二將出逆,舉手大呼曰:“來者為何?”上遣人答曰:“自濠來與主帥議事。”二將歸告其帥,複出曰:“請下馬。”上下馬,以久病,步行甚艱,前阻水。費聚見彼疑,慮有他,欲代上渡水而往。上曰:“今與君至此,禍福共之,豈可代耶?”乃同往。既至,其帥出逆曰:“公遠來,郭公必有所命。”上曰:“郭公與足下有舊,聞足下軍艱食,他敵欲來攻,特遣吾相報。能相從即與俱往,否則移兵避之。”其帥許諾,請留物為信。上解所佩香囊與之。彼以牛脯為獻,謂上曰:“請帥從者先還,俟諸軍趣裝,即詣軍門。”


  上將還,慮其不誠,留費聚伺之。後三日,聚還告曰:“事不諧矣,彼且欲他往。”上即率兵三百人。複抵其營謂之曰:“汝為人所淩怨,尚未複。今從我而北,恐不能釋憾於彼。我助汝兵,可以報之。”帥且諾且疑,然設備甚至。上觀其情狀非可以言諭,謀以計取之。適裡人有勇力者在行,上謂曰:“吾欲用爾能乎?”曰:“惟命是聽。”乃密告以計,使往誘其帥來會。潛約我眾,俟其至則聚而觀之,既聚複開,如是者三,即於眾中縛之。既而其帥至眾,如約,遂縛之。令壯士五十人擁之以行,其營中不知也。行十餘裡,乃遣人喻其營中曰:“爾帥已往觀營地,可移軍來就。”於是營中兵皆出,即焚其營壘,悉驅其眾以還,得壯士三千人。


  後七日,率之而東夜襲元知院老張於橫澗山。黎明,入其營,老張棄軍遁去。降其民兵男女七萬,得精壯二萬,悉加訓練。上喻之曰:“爾眾初非不多,一旦為吾所有,何也?蓋將無紀律,士不素練故爾。今練習爾等者,欲令知紀律也。宜共戮力以建功業。”眾皆羅拜曰:“唯公所命。”於是率之南略滁陽。


  道遇定遠人李善長來謁。上與語,悅之,留置幕下,俾掌書記。語之曰:“方今群雄並爭,非有智者不可與謀議。吾觀群雄中持案牘及謀事者多毀左右將士,將士弗得效其能,以至於敗。其羽翼既去,主者安得獨存?故亦相繼而亡。汝宜鑒其失務,協諸將以成功,毋效彼所為也。”善長頓首謝曰:“謹受命。”遂與俱攻滁陽,下之。


  未踰月,彭早住、趙均用遣人邀上將兵守盱泗。上以二人粗暴淺謀,不可與共事,辭弗往。未幾,二人自相吞併,戰士多死。早住亦亡,惟均用專兵柄,狠戾益甚。子興勢孤,上聞而憂之,遣人說均用曰:“方今海內淆亂,正收攬英雄之日。公昔窘於元兵,奔濠城,約與郭公共守,以抗元兵。郭公開門延納,推誠相待,既不見疑,又屈己以事公。郭公之德於公甚大。公乃不思報,反聽左右之言,欲先圖之,是自翦其羽翼,失豪傑心。


且吾聞之:‘有德不酬,是謂悖德;有恩不報,是謂孤恩。’悖德孤恩,丈夫不為,又況人心,難以逆料?郭公雖或可圖,其部屬猶眾萬。一事有不然,公亦豈能獨安?莫若善待之,使各守其所,唇齒相依,計之上也。不然,唇亡齒寒,吾竊為公不取時。”均用聞上入滁州,兵勢甚盛,心頗恐,待子興稍以禮。上又使人賂其左右,以解之。子興乃得免,遂將其所部萬人至滁州。閱 上所將兵三萬余,號令嚴明,軍容整肅,乃大悅。居再閱月,子興惑於讒意,始疑上,悉奪左右任事者,又欲拔李善長置麾下。善長弗肯行,涕泣訴於上。


上曰:“主帥之命,弗可違也。”善長終不肯去。久之,弗複召,乃止。自是,四方征討總兵之權,上皆不得與。上雖見疏遠而事子興愈恭,未嘗有怨言。既而元兵圍滁,有任某者忌上功,譛於子興雲:上每戰不力。子興頗信之,令與任某俱出城接戰。任出城未十步,即被矢走還;上猶直前奮擊,眾皆披靡。上徐還,了無所傷。子興乃愧歎。又常與三百人出城,顧聞鵓鴿聲,飛矢墮空中,心異之,遽還。俄而,敵兵驟至,無所獲而去。上每遇敵,智勇奮出,身先士卒,故所向克捷。凡軍中有所得,上皆無取,輒令分給群下。他將有所獲,輒以獻子興。子興以上無所獻,頗不悅,故讒言得以間之。孝慈皇后知其意,後將士有獻者,後悉以遺子興妻張氏,張氏喜。 後又和順以事之,由是疑釁漸釋。


  甲午春正月甲子朔,張士誠國號大周,自稱誠王,改元天祐。



  秋七月,滁大旱。上憂之。滁人楊元杲曰:“滁之西南豐山陽谷柏子潭有龍祠,水旱禱之,輒應。既禱,或魚躍或黿鼉浮,皆雨兆也。”上聞,即齋沐往禱。禱畢,立淵西崖。久之,無所見,乃彎弓注矢祝曰:“天旱如此,吾為民致禱。神食茲土,其可不恤民?吾今與神約三日,必雨;不然,神恐不得祠於此也。”祝畢,連發三矢而還。後三日,大雨如注。上即乘雨詣祠謝。是歲,滁大熟。


  冬十月,元將脫脫攻高郵,分兵圍六合。六合遣使求救,其使者與上有故。中夜至,上聞之即起,隔門與語。請諸子興開門納之,子興與其帥有隙,怒不發兵。使者訴其情甚急,子興不答。上謂子興曰:“六合受圍,無救必斃。六合既斃,次將及滁。豈可以小憾而棄大事?”子興聞上言,意少解,欲遣他將率兵以行。時元兵號百萬,諸將畏之,莫敢往,皆托以禱神弗吉為辭。子興乃召上將兵往,亦令禱於神。上曰:“事之可否,當斷之於心,何必禱也?”


於是率師東之六合,與耿再成守瓦梁壘。元兵攻之急,每日暮攻壘,垂陷,複去之。明旦,複完壘。與戰如是數四。上以計紿之,乃斂兵入舍,備糗糧。遣婦女倚門戟手大罵,元兵相視錯愕,環壘不敢逼。遂列隊而出,牛畜婦女居前,丁壯翼之,徐引而去。元兵不敢近,遂還滁州。既而,元兵大至,欲攻滁。


上乃設伏澗側,令再成佯走誘之,度澗伏發,皆下馬走。城中鼓噪而出,元兵大敗,獲其馬甚眾。是時,雖勝,然元兵尚強,恐益兵來攻。上謀款其師,乃具牛酒,斂所獲馬,遣父老送還。令告其帥曰:“城主老病不任,行謹,遣犒軍。城中皆良民,所以結聚,備他盜耳。將軍以兵欲獮戮之,民固畏死,非得已也。將軍幸撫存之,惟軍需是供。今高郵巨寇未滅,非並力不可。奈何舍寇分兵攻良民乎?”其帥信之,謂其眾曰:“非良民,豈肯還馬?”即日解去,由是滁城得完。


  上以四方割據稱雄者眾,戰爭無虛日,又旱蝗相仍,人民饑饉,死者相枕藉,心甚憂之。乃禱於天曰:“今天下紛紛,群雄並爭,迭相勝負,生民皇皇,墜於塗炭,不有所屬,物類盡矣。願天早降大命以靖禍亂,苟元祚未終,則群雄宜早息。某亦處群雄中,請自某始。若元祚已終,群雄之中,當膺天命者,大命早歸之。無使生民久阽危苦,存亡之幾,驗於三月。”及踰三月,上兵益盛。


  時子興名稱尚微,且無意遠略,但欲據滁自王。上察知其意,因說曰:“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賈不集,無形勝,可據不足居也。”子興默然,事遂止。


  上姊夫李貞攜其子保保自淮東來見。上以姊早歿,見之甚喜,因養為己子,俾姓朱氏,更名文忠。教之讀書,常使居左右,隨侍出入,雖馬上,亦隨事誨之。文忠時年始十四。


  大明太祖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實錄

明實錄 :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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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實錄序: 明實錄校勘記凡例 校印國立北平圖書館藏紅格本明實錄序 及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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